原瑾

不定期爆肝患者·研二狗·近期高浓度原中·博爱提瓦特男人

What you mean to me-短篇完结-虐慎

【首发佐鸣吧,为迟来的佐助生贺。真正的第一篇佐鸣文,但是虐的很开心所以觉得最满意.......

【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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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天空依旧一碧如洗。

 

几缕薄云散落在湛蓝的天幕中,树叶随着温和的微风轻轻摇曳。初夏的空气沉淀了几分新生的热意,微醺的阳光洒落在周围圆顶建筑的屋檐上,投射出大片阴影。

时值正午,街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几家热闹的饭店却依然熙熙攘攘,浓郁的饭香不时从窗户罅隙中飘逸而出。

 

佐助轻轻地抬起手,将领口的系带松了松,然后迈步走进木叶村的大门。

顺着脑海里的路线走向熟悉的住宅区,路过一乐拉面馆的时候,他的脚步微滞,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转身走向面馆的门口。

将垂下的布帘掀开,他轻弯着腰,跨过低矮的门槛,眼前是明显装潢一新但仍不陌生的店内布局。忙碌穿梭的与闲侃聊天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店门口伫立的身影,佐助淡漠地瞥了几眼店内,正欲离开时,一个和蔼浑厚的嗓音从前台后传来:“佐助。”

宛如一颗石子沉入水中泛起的涟漪。原本热闹的人群霎时鸦雀无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宇智波后裔。佐助寡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一乐大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既然来了就吃一碗拉面吧,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

他微微地动了动身子,面前大叔乐呵呵的样子甚至是眼角泛开的细纹都和多年前如出一辙。记忆牵引着,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美好易碎令人不忍触碰的过去。

心脏紧缩。

在所有人为这尴尬沉默的气氛屏住呼吸时,黑色披风的一角掠过前台木质的椅子,在人们还未反应过来时,他淡然地坐上了台前的空位。

“猪排味增叉烧拉面,加大碗的,麻烦你了。”

 

要是我早点知道就好了。

要是我知道你对于我而言的意义。

 

要是我能卸下那些错误的偏执,那些荒诞的罪愆,那些虚伪的仇恨。

可惜年少轻狂的自负从始至终拉扯着我走向一条充满黑暗绝望的道路。

 

彻彻底底的,一个人的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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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将钥匙对准泛着些许暗红色铁锈的锁孔,轻轻地扭转,一声闷响后缓缓推开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沉重的木门。迎面的楼梯阶层蒙上了一层细细的尘埃,在门后几缕阳光的洒落下飞舞的灰尘明亮得透彻。

他怔怔地望着狭小空间里凌乱的布局,像是为了给原主人保留些什么似的,甚至连泡面桶翻起的包装纸,沾满油渍的叉子,几根掉落在桌子上的断面,碗里辣油浮起凝固在液面的样子,未叠的被褥凌乱地扭在床上,杂志散落在不同的位置……毫无芥蒂地呈现。

 

就像面前的人从未消失一样。

 

翘起的乱糟糟的金色板寸,一边讨打地露出白牙嘿嘿地笑着,双手抱在脑后,漂亮的湛蓝眼眸在暖洋洋的午后阳光下享受般眯起,嘴里碎碎念着各种杂事加上一句嘚吧呦的口癖。

 

仿佛从未消失,

又仿佛从未出现。

 

他难得的像个孩子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几乎以一种蜷缩的姿态抱紧双膝,纯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面部表情。

他深深地呼吸,胸口是疼痛的,那些密密匝匝严丝合缝的痛楚宛如藤蔓紧紧勒住心脏,令他喘不过气来。空中弥漫着灰尘和泥土的腥气,也是思念的人生存过的留下痕迹的气息,也是唯一一种在漆黑漫长的夜晚里使他释怀的洗刷痛苦和罪恶的气息。

 

昏黄的灯光渐渐被夜色吞噬。

又是一个无眠的没有你的存在的冗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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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屋外的空气荡涤着混合了泥土与青草的芬芳,雀鸟的清脆啼鸣为远方静谧的薄雾增添了几分盎然。熹微的阳光慵懒地拂过云层落入木叶,未蒸发干净的露珠悬挂在绿叶芽尖上,沿着叶片的脉络铺展成细碎的水滴。

春野樱踏着潮湿的地面走在碎石铺满的小径中央,怀中抱着厚厚一沓医疗部的档案文书,经过多年的历练,她终于成为独当一面的医疗部长,感受着清新干净的空气萦绕在鼻尖,她难得好心情地哼起了小曲,不过成调的音符还未滑过舌尖便戛然而止。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怀中的文件哗啦啦地脱手撒落在地。

 

岁月从未饶过沉淀在旧时光里无法自拔的人们。

 

春野樱摸了摸自己成型的脸部轮廓,甚至有因疲惫染上的黑眼圈与露出倦色的面容。褪去了青涩与内敛,剩下的便只有成熟与稳重。现在的他们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话,对于过去的两人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顺着喝茶的掩饰偷偷地瞥向对面的男子。继承了宇智波优良基因的俊朗脸庞,在时间的推移下愈发显得有种沉稳的魅力,乌黑的发丝勾勒出硬朗的侧脸轮廓,白皙的皮肤,黑曜石般纯粹的眼眸,依旧是记忆深处令她着迷得无法自拔的外表。

痴狂迷恋的爱也渐渐沉淀成细水长流的感情。樱发的女子轻轻地放下茶杯,在很久以前总是觉得自己飞蛾扑火般的付出,他的忽视是残忍的,直到那个少年以那样的姿态追逐着不放手,以致粉身碎骨,她才醍醐灌顶般体会到自己感情的廉价。

 

那样的人,你都看不到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你看到了呢,佐助君。

她第一次想要放手,因为另一个哪怕支离破碎也要执着追寻的人。

 

“佐助君……终于肯回木叶了吗?”春野樱用力地握紧杯柄,小心翼翼地询问。

“嗯。”对方依旧冷漠的态度。她张了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生怕触动到他内心的伤痕。那次事件过后,她不是没有看到他失态的模样,因此格外的小心。在她以为气氛要持续沉默地持续下去时,面前的人突然将视线投向窗外,像是自顾自般地开口:“毕竟……是他的愿望呢,对吧?”

翠绿色的瞳孔紧缩。握着杯子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动,茶水因微微倾斜的角度洒落出几滴。

“他一直说要带我回木叶,现在我回来了,他会不会很高兴?”佐助低低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拂过手中的杯柄,“只要是他的愿望,我一定会去做的。忤逆他的人,我会帮他斩杀干净。”

樱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男人涣散的表情,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身后长椅的凳腿擦过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的声线带着颤抖,眼眶开始泛红,“你根本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佐助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像是陌生人般的疏离态度,他径直起身,准备离开茶馆。

 

眼眶中凝聚的液体迅速地滑落。

脑海里拥有爽朗笑容的男子在那种时候还是将最坚强的一面呈现给所有人。这个时候这个自私的家伙又把自己与世界隔离了啊,是你的话,一定会冲上去揍他直到清醒为止吧。

即使我无法像你一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违背你留下的最后夙愿。

 

春野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咬下唇,伸出手一把抓住眼前男人的右臂:“你忘记了他当初说过什么了吗?”回应她的是依旧冷漠的目光。她努力地将泪水憋回眼眶,拿出最大的勇气定定地直视他凌厉的视线,“不要在仇恨中执迷不悟了,佐助君……鸣人他…”

“闭嘴。”抓住衣袖的手被粗暴地挣开,佐助的呼吸变得沉重,眯起的双瞳渐渐转为暗红。对峙了片刻后,他紧紧阖上双眼,再睁开,快步地走向茶馆门口。

她失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低低地啜泣,几不可闻的颤抖哭腔如碎片般飘忽到佐助的耳中。

“…可是鸣人他……已经死了啊…”

 

佐助的身子微微倾斜。他闭上眼睛,再没有了睁开的勇气。

 

这是我一直蒙蔽着双眼不忍去触碰的血淋淋的真相。

这是我夜不能寐沉重痛楚的梦魇。

 

要是我能够早点回过头,将那些无望的虚念归于尘土。

要是我能够不再贪恋那些所谓的力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拥抱你。

 

可惜没有如果。

 

你是我永恒的哀恸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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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忍者大战随着两个少年在终结之谷旷世震俗的无胜负战斗的结束而停止。因战争的最大功臣漩涡鸣人的请求和酌情考虑,叛忍宇智波佐助被赦免无罪。在平息了战火和硝烟后的短暂平静中,已经成为了六代目火影的旗木卡卡西在一个午后找到了在医院病房里静养的鸣人。

卡卡西简要地说明了一下当前木叶和五大国的基本情况,随后偷偷地塞给鸣人一封信,是另外四国的大名联合寄给火之国大名的,却被留意到的自己所截。他强调鸣人看完便销毁,留下一个担忧的眼神走出了病房。

信中的内容令鸣人的心脏猛地一紧。大抵的意思是宇智波佐助作为后患无穷的宇智波的末裔,本来就是战争的挑起者,应该除之而后快。他们和木叶进行了沟通,因忌惮着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木叶的高层们普遍接受了大名们的看法,于是在假意赦免佐助的同时开始暗中蓄谋着斩草除根的计划。

鸣人紧紧地攥着信纸,湛蓝的眼眸因愤怒呈现出浑浊。

 

他没有告诉同期的伙伴们,也没有告诉佐助。三年的离别在两人中产生了相处的空白,每当他们独处时,未知的尴尬便会弥漫整个房间。似乎一见面是兵刃相向的开场惯了,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便显得奇怪。不过鸣人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和佐助侃家常的机会,哪怕对方持续沉默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上两个小时。

假如佐助给点面子轻轻地说一句吊车尾,鸣人就会来劲地大喊混蛋佐助然后开始单方面的日常掐架。直到那一天终于到来,两人的伤势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时候,佐助主动地来找了他,告诉他自己准备离开木叶游历各国的计划。

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傍晚,窗外草木中的虫鸣窸窸窣窣。鸣人难得安静地坐在床边,听着面前的挚友说完自己的事,然后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像是苦笑一般对他说,总感觉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你,明明口口声声说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但你似乎从来没有对我打开过你的内心…我自顾自地把你带回来,你会不会怨恨我呢?我总是在自作主张地帮你决定,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烦了……

 

你真的明白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鸣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自怨自艾的话,佐助保持默然,最终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头,说了一句别想太多,便走出了房间。

 

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佐助屡次回想起那夜不同寻常的鸣人而感到痛彻心扉的懊悔。

 

如果自己能够坦诚一点。

 

他应该不顾一切地拥抱住他,将他紧紧禁锢在怀中不让他离开。只有当他触及到鸣人冰冷的躯体的瞬间,才感到有多么怀恋对方偏高的体温像火焰一样温暖着几曾堕入黑暗的自己。带有热度的汗水总是沾满鸣人小麦色的皮肤上,习惯性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在过去无数次厌恶过后的现在只有窒息般的怀念。

 

人类这种矛盾的生物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他也开始逐渐明白那抹金色对于自己而言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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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佐助旅行开始不久途经火之国的边境之时,他感到了异样的气息遍布在自己周围。常年身为忍者的敏捷令他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剑。身处于枝叶繁茂的森林,草木被风吹过的婆娑声响会干扰听觉的判断。直到周围无数的苦无擦破空气的呼啸声格外清晰,他凌空起跳翻身躲过攻击,用剑挡住暗发在身后的手里剑,设下埋伏的几十名忍者才现身,正好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佐助冷笑地扫视过这些刻意装扮过的黑衣人,从身段和眼神看却掩盖不了是暗部成员的事实。他明白木叶高层在想什么,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他才选择不再留在村子里。如果在村子发生事情的话,一定会连累到某个笨蛋吧。按那家伙的性格……一枚手里剑擦过耳际,他惊觉到自己在战场上分心的不谨慎,暗暗皱了皱眉。

单手无法结印,这点令他在交战的忍术方面占了下风。脸颊和胳膊上被风遁擦伤的血痕使他有些不快,决定迅速结束战斗后将查克拉集中在眼球,再次睁开时左为轮回眼的漩涡图案,右为六芒星的万花筒。开启写轮眼后敌人明显有些畏惧地向后退了退,不过交换了眼色后突然掷出一个竹筒,竹筒内冒出紫色的浓雾四散。

几十名黑衣人纷纷吃下像是解药的药丸,佐助捂住口鼻紧紧皱眉,其中一名忍者变音后的机械声从面具后传来:“没用的,这种迷魂散方圆十里无缝不入,能让你快速失去所有力量,宇智波,投降吧。”佐助的确感到自己身上的查克拉迅速地流失,连撑住地面的手都在颤抖。他嗤笑地望着这些所谓忍者的卑劣手段,蔑视着他们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你们要抓他,经过本大爷的同意了吗?!”

金色的强烈查克拉流动宛如飓风般横扫整个森林,前来的黑衣人纷纷大喊着倒下。佐助怔松地望着面前被金黄尾兽外衣包裹的鸣人,燃烧般泛起的全身显得格外注目。

他先是讶异,再是不安,最后到愤怒。他努力地直起身攀住鸣人的肩膀,声线因激动而显得低哑:“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来…他们是什么人你明白吗?你这样做…”明明很少见到佐助如此失态甚至多话的场面,鸣人还是打断了他,橙色的瞳孔中透着坚定,“我不能置之不理,你可是……我的朋友啊。”

明明是经常听到的答案,在不止一次对鸣人执著追逐的过程中的询问,也逼问过对于他这个词的意义,可现在佐助却感到无端的烦躁,他用力将鸣人的肩扳过来,语气中夹杂了几分恼火:“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他们的目的只有我,你掺和进来只会使你自己成为木叶追杀的对象!不要任性了,你明白吗?!”

鸣人伸出手,掌心绽放出金色的查克拉击倒了几名冲上来的忍者。突然被压倒性击垮的黑衣人不甘心地大喊:“漩涡鸣人!你继续帮他的话,就是木叶的叛忍了!”他们注视鸣人的目光含着愤恨的敌意。

“那又怎样。”尾兽外衣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绽发着炫目的金光,“拯救不了朋友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火影的!”

突然爆发出的强烈的查克拉与影分身随着震撼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森林,浓烟散尽后只剩下昏死过去的黑衣人倒地的模样。竹筒内的紫色浓雾慢慢散去,佐助感到身上渐渐恢复了力气,责备的目光投向背对着自己恢复正常形态的鸣人。

“我告诉你,你…”佐助拍了拍他的肩,对方竟然颤颤巍巍地摇晃起来,他猛地扶住他的双肩,却看到鸣人嘴角渗出的鲜血。他的瞳孔一下子细若针尖,连声音都忍不住颤动:“…这是…怎么回事?”

鸣人虚弱地弯了弯嘴角,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吐出的气流游丝般微弱:“…佐助,我们…回木叶吧…”

 

他一生中情绪波动的时刻屈指可数。

最初的屠族月夜,看到哥哥站在血泊中凌厉的目光与万花筒的月读,一度让他陷入痛苦的梦魇。

在之后长久的岁月里,他遇到了这个金发的少年,嚷嚷着要把自己带回木叶守护两人的羁绊,所以在终结之谷对方输后倒在雨中,他俯下身凝视着他的脸颊时感到了许久未感知到的温暖的痛楚。

将双眼浸在黑暗中沾满复仇的鲜血之时,看着十年的仇恨冰释在哥哥逐渐僵硬的躯体上,又是一个雨水连绵的日子,带着面具的男人残忍地将宇智波一族的真相与鼬的救赎清晰地告诉他,心脏几乎停滞跳动,随后令人窒息的密密匝匝的疼痛包裹住再次堕入仇恨深渊的少年。他站在澎湃的浪潮击打的岩石上,背对着同伴们悲恸地落泪,他告诉自己,这双眼再不允许浸湿。

他的笑容是扭曲着嘴角轻蔑的冷笑。在漫长的四战随着大筒木辉夜被封印而结束,他冰冷地望着眼前刚刚并肩作战的金发少年,狠下心来决定斩断一切羁绊来施展他的革命。对方湛蓝的眼眸坚毅的神情几度让他恍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豁出性命的最终决战伴着两人拳脚相向后的绝击而结束。断臂的疼痛,坦诚的内心,甚至是惨烈战争后依旧从天际线尽头升起的耀眼朝阳,都令他再次感到了那种温暖的痛楚,不自觉地落下的一行清泪,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释怀。他想,终于不再孤身一人了。

 

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这个人。

 

几乎是疯了一般紧紧拥住怀中的金发少年向木叶奔去,瞬移只能自己单独使用,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徒步的方式抱着他穿梭在密林中。树杈划破了衣袖和皮肤,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浑身细微的颤栗,只顾不断安抚着渐渐失去生气的怀中的少年:“…你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嘴唇苍白地嚅嗫着,佐助轻轻抚摸着他冰凉的面颊,不断飞快地前行。

终于到达木叶村门口的瞬间,他猛地栽倒在地面,还不忘紧紧护住鸣人。闻声赶来的同伴们看到这个场面无不大惊失色,急忙去找纲手和医疗部队。佐助单膝跪地让鸣人的头斜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拭去他嘴角血渍的手不自觉地颤抖。

纲手终于赶到现场,在触摸了鸣人的额头并用查克拉深入疗伤时,她的脸色蓦然一变,起身吩咐着医疗队将鸣人抬去手术台,匆匆忙忙地开始了长达一夜的救治。佐助就在病房外站了一夜。同期的伙伴们闻讯赶来,焦急地询问鸣人的状况,得到的只有宇智波黯淡的神色与默然的话语。

第二天的正午,纲手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取下了厚厚的口罩,对着几乎是一个趔趄跑到自己面前的佐助轻轻地摇了摇头,对方的面颊像是瞬间失去了血色,原本白皙的肤色更加苍白。她皱着眉有些不满地询问佐助是否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得到他的否定回答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佐助进入病房的刹那感到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原本生机勃勃翘起的金色板寸和它的主人一般无力地垂落,湛蓝的眼眸紧紧地闭合,眼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呼吸罩盖住半个脸颊,各类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密密麻麻的管线插在他的手臂和胸前,他面颊上细细的薄汗,艰难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胸膛。佐助将脸深深埋至胸前,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模样。

纲手的话语还飘荡在耳畔。“九尾已经陷入沉睡,强行动用它的力量只会使鸣人的身体遭受重荷,顺便,他体内还存在一种叫迷魂散的毒素,这种毒只要吸收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他为什么会中这个毒…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白痴…吊车尾的…”佐助轻轻地靠近他的耳边,低声呢喃,“..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助…”他失神地望着鸣人苍白的面颊,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又像不忍直视一样移开视线。

“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答应我……回来。”

“我已经回到木叶了,你也该睁开眼睛了吧。”

“别胡闹了…快醒过来,就一眼好吗?”

“…求求你…就看我一眼…鸣人…”

“……对不起…”

他突然像个受伤的孩子垂着头低声地说着对方永远听不见的话,肩头颤抖得直不起身,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失力般滑落,疼痛像开水冒着滚烫的气泡一样炸开,在身上砸出细小而密集的伤口。

 

身后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的春野樱紧紧捂住嘴,决堤的泪水不断从脸颊滴落。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鸣人的逝去难过更多还是为她喜欢了十二年的少年如此哀恸的模样而悲哀。佐助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三天,叨叨絮絮说着无人理解的话,不时对着病床上早已失去生命的少年温柔地笑笑。等到纲手实在无奈地将他轰出来时,她看到佐助浓墨般的瞳孔布满了浑浊的血丝,跌跌撞撞向出走时像个酗酒闹事的狂徒。

她再也没见过佐助。有人说他去了遥远的风之国旅行,有人说他只是藏在木叶不愿见人,甚至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不管哪一种,她明白自己心爱的少年的心随着漩涡鸣人的离去一并带走,像淌着浓郁悲伤的河流涓涓流向未知的彼方,只有时间才能渐渐愈合心脏的伤痕。

 

她也没想过,在三年后的一个平静午后,宇智波佐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回到了木叶,并调查好了导致鸣人离去的间接真相——木叶高层的挑唆。原本要除掉自己却误除了四战的英雄人物,因民众处于悲伤中不好再次下手的木叶高层只好作罢。因此他又将复仇的黑暗浸染在全身,矛头和怒火全部燃烧在木叶村上。

春野樱跌坐在茶馆的地面,停止了啜泣,她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佐助。

为了那个总是冲在前方独自承担一切的笨蛋,他金灿灿的头发仿佛就在眼前,湛蓝的眼中饱含着坚定和信任。

一定要……守护你的最后愿望,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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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佐助袭击议事厅的时候,春野樱正赶到纲手的住处,两人对视片刻,重重地点头向高层专属的议事馆飞奔。周围的警卫像是愤怒又忌惮着宇智波的力量般不敢靠近,刚刚结束与几名上忍的战斗,佐助擦去从眼睛里流出脸颊残留的血迹,讥讽地弯起嘴角,高傲地扬起头环绕般巡视周围的忍者们,包裹着自己的须佐能乎泛着暗紫色的光芒,轻轻抬手,须佐的坚实手臂便扫过全场,一片痛呼此起彼伏。

佐助一路毫无障碍地来到几个木叶高层的面前,没有人知道四战后宇智波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只能看到毁灭的鲜血后卑微地哭泣。他散去了须佐能乎的肌肉,留下肋骨包裹住全身,弹开了几名想要从背后突袭的忍者。

“…你、你这个…叛忍……总会、被…”被提起领口凌空揪起的一个长者明明牙齿都在打颤,却还要做出一副威严不容亵渎的模样。佐助几乎是嗤笑一声就把他扔回座位,背对着身后数百名包围着自己蓄势待发的忍者们,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千鸟凌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偌大会场,瞳孔中的六芒星开始转动。

“木叶村的忍者们,请见证这一时刻,”佐助高举着被电流包裹的剑,同时天照突如其来地发动,将木叶的五名高层围绕住,断绝了他们的后路,尖叫声和求救声被千鸟尖啸的嘶鸣所掩盖,“我亲爱的鸣人,我为你报仇了。”

他的尾音声线扭曲而短促,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在举起长剑准备劈落的瞬间,他的耳畔响起了熟悉而陌生的呼唤:“佐助。”

他举剑的动作猛地停滞,像是突然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纲手从身后走来,拿着一盘录像带不知用了什么忍术正播放在空中。佐助极其缓慢地回头,不可置信般望着录像中熟悉的脸庞。他的嘴角还带着未干涸的血渍,却努力地上扬起一个微笑,眉头轻轻蹙起像是压制着痛苦,额前金色的碎发因汗水粘在皮肤上,只有湛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明亮,澄澈如潭水。

“啊…那个家伙…这辈子没让我省心呢嘚吧呦…”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纲手婆婆你先别哭,麻烦你…帮我给混蛋佐助带几句话。”

“那家伙总是很烦人,不把别人当回事,但是我…一直放不下他。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一度陷入复仇的深渊无法自拔……我希望他能看到希望,他还有我…们大家呢。”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说句实话吧…啧,混蛋佐助是我最重要的人…嗯,他对于我的意义早已超出了朋友……无数次他问我为什么执着于他我都不敢说实话…啊啊烦人,我喜欢那家伙。很…喜欢很喜欢……”

“…抱歉,不能陪你走下面的路了。”

“你对我的全部意义,就是这样。”

 

录像戛然而止。最后留下的是金发少年咳血捂住胸口的画面。全场寂静得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微微侧过身,被立领遮住了面部表情的佐助身上。他对准五名长老的剑还迸溅着千鸟的电光,黑色的火焰仍然熊熊燃烧在他们周围,剑拔弩张的压迫气氛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额间的冷汗不断下落。

直到沉默的阴影笼罩在寂静的大厅几乎令人崩溃时,长剑清脆的落地声将氛围打破。

没有人看到过宇智波那样的表情,像未经世事的孩童茫然无措地盯着眼前虚幻的影子,双瞳失去了焦距。他丢下手中的剑,熄灭了黑炎和须佐能乎的紫光,像跨越沧海桑田的漫长鸿沟般,举步维艰地朝着渐渐消散的录像的幻影走去。

在即将触碰到金发少年脸庞的瞬间,在纲手的眼神下几名忍者迅速上前将佐助的双臂固在身后制伏。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平静地凝望着散去的虚幻身影,从来就没有人能读懂这个骄傲的少年在想什么,哪怕现在也是如此。

 

在监狱中度过的平淡的岁月几乎已成定局。当木叶高层和大名们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危险的猛兽永远地囚禁起来时,再也没有往日的得意和嚣张,因为那冰冷的刀锋几度架在过自己的脖颈上,除了祈祷命运的仁慈外,他们软弱地失去了言语的资格。

纲手和春野樱会隔日来看望佐助,带来一些日常消耗品或是包装精致的食物,面对友人善意的关怀,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感情,只是像往常一样淡淡地点头。他变得越来越寡言,让人几度担忧是否会丧失语言能力,直到三个月后的清晨,春野樱通过牢间狭小的栏杆递给眼前的男子一张包裹在精美相框中的照片。

他的手指触碰到相框的瞬间微不可闻地颤动,毫无波澜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光彩。佐助活动着几乎僵硬的面部肌肉,声线嘶哑地只能呼出气流:“…谢谢。”樱发少女蓦地眼眶发红,她没有多言,迅速地抹了抹眼睛然后跑了出去。

佐助靠在因发霉潮湿而泛黄的墙壁上,扯出一个微笑,用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熟悉而陌生的金发少年。这张第七班的合影长久地摆在鸣人家角落的一隅,那么邋遢的人却能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在相框里,还保存地如此完好,可见这张照片于他而言的重要意义。

透过玻璃的反光佐助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许久未打理的黑发长及肩头,苍白的皮肤,浮肿的眼眶以及眼底厚重的黑色,干瘪而无血色的薄唇,甚至下巴一圈青色的胡渣,都使他仿佛苍老到了五十岁。看到照片里自己尽管稚嫩但璞玉般白皙的脸庞,他摸了摸瘦削的面部轮廓,想到那个少年不满地望着自己明明嫉妒却又装作嫌弃的样子,突然好笑地萌发了好好整理自己的冲动。

至少……不能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你喜欢的也是我帅气的模样吧。

 

像是被按下了控制开关般突然有了活力,他快速地拿起平日里纲手和樱带来的用品,熟稔地对自己进行洗头换面的打理。在监狱里的第十个年头他终于焕发了生机,重新拿起相框玻璃的反光看着自己硬朗的脸部线条和雕刻般的五官,突然满足地笑了起来。

“鸣人…你不要口是心非了,我就是比你帅。”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的瞬间,腥甜的液体从胃部涌上口腔,他捂住胸口费力地抬起眼,迎着刺目的白光隐隐约约看到有人逆着光面向着自己,面容虽朦胧不清,但他知道是他。

那个人向自己伸出手。

佐助眯了眯双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光芒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刹那,他恍惚地想起自己和那个少年如走马灯般循环往复的回忆,那双湛蓝眼眸的凝视像是坠入深海所承受的千万帕斯卡压强的窒息感。

 

原来是这样。

 

从你涉足我的世界开始就不曾是过客。

你是我生命里被聚光灯照耀的唯一主角,在我的舞台上演绎着自己的一生。

 

那些所谓轮回的因缘,背道而驰的诀别,撕心裂肺的分离。与我漫长无边际的复仇与黑暗一起,压抑着感情的不安心意。

所以我终于明白。

 

你是我生命中的光。

将我从堕落黑暗中拯救出的、什么鸿沟都无法掩盖的璀璨的光。

 

这便是你于我而言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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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先…先别拍砖..【捂脸】我知道这篇真 高虐所以接下来这段文可以直接忽视掉QAQ把结局当成鸣人又回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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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双腿在出来时已经不自觉地发软,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浸湿了衣襟,春野樱还是拼命地向前跑着,浑身的感官仿佛失去了知觉,只有心脏不断传来窒息压抑的痛楚。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杀死她最爱的人,哪怕是迫不得已。

 

纲手在一个月前来找过她,事件的接连打击使得这个用了驻颜术的女人脸上还是增添了几抹细纹。她疲惫地叹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春野樱。

几乎是暴怒般地否决,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接受这个荒诞的想法,生硬的谈话结束后她照常拿着食物去看望佐助,却看到对方面如死灰般的表情和失去生机的身体。她瞪大了眼睛开始回想纲手所说的话。

“宇智波的状况很糟糕,他活着却和死人没有区别。他早已失去了生的希望,这样下去只会和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完成他的夙愿,让他早点去陪鸣人。”

不…不可以……她后退几步,感到眼眶生涩地发疼。佐助君不可以死…他一定能从阴影里走出来的…

事实证明她只是在欺骗自己。

长达十年的囚禁。早已使那个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退化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囚徒。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眼神,邋遢的外型,发臭的脏衣。春野樱尽管一遍遍催眠自己他还是那个优秀的男人,却不能抗拒眼前悲哀的事实。

数次的冲击终于使她的心理防线开始瓦解。当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纲手递过来的气体毒药时,感到心脏一寸寸被瓦解和剥离,却无能为力。

她打开鸣人家的房门,感到泪水迅速上涌。明明可以随意地挑一件鸣人的私人物品,她却还是自私地选择了那张第七班的合影。

哪怕她早已知道,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看着对方手指触碰到相框的瞬间第一次流露出生机,她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悲哀,听到眼前男人十年来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落泪。无法狠下心来继续看他生命的逝去,她快步跑出监狱,再也不想回头,生怕自己开始嚎啕大哭。

 

她一直只是过客,从未在两人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她也只能作为配角为主角的故事伤心哭泣,却没有篡改结局的能力。

 

远方的白鸟掠过苍穹洒下几声细碎的呢喃,被微风拂过的树木发出婆娑的响动。屋外阳光正好,木叶村如往常一般静谧而安详。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

 

也不会知道他们的故事。

 

 

THE END.

【被打死的无良作者的后记】

 

啊真是抱歉米娜让你们看了一篇彻头彻尾的悲剧。

本来是想当作佐助生贺的但是…太虐了还是当做普通的文对待好了orz

故事里的两个人都是偏执到无法理解的状态,这也可能是我对他们最初的理解。一个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对方带回来的热血少年,一个是一条路走到黑不肯回头看对方一眼的复仇者。

正因为偏执的个性,才会产生摩擦和所谓的羁绊。正因为不肯放手,所以才有爱情。

两人最后也算是以某种方式实现了团聚(我指看了小樱那段的人QAQ其实不想看就当成鸣人回来了真的)

总之是我第一次落笔写佐鸣,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正【第一次写就高虐真无良

把自己也是虐到肝痛所以饶恕我吧orz

 

自我介绍一下(才想起来),这里原瑾,二哥脑残粉⊙▽⊙

另一篇长篇鸣人穿越的文还请多多支持www那篇文可以甜甜不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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